《我爱你》:你爱不爱我?

 2023-09-02 07:00:19 西瓜影视

影片的导演系张元,一个胖胖的人。妈妈说,胖有胖的好处。我却向来不赞成胖的。我也不赞成分门别类。但大部分中国人行事严谨,硬要把中国导演划分成几个代。照这样来说,张元属于第六代(也有人把张元划入“第五代”的,原因是张元与老谋子、凯歌之流处于同一时期;我以为这样划分只能算是名义上的“第五代”,就艺术品质而言,张元的先锋更靠近“第六代”)。

1992年,张元把先锋作家王小波的《东宫西宫》翻拍成了电影。由于牵涉的话题(同志话题及大量SM镜头)过于敏感,该片遭禁映,但张元的先锋意识已初露端倪。之后,他的《妈妈》又因着坚韧的品格受到国际电影节的追捧。我说,张元的电影为获奖而生。2005年,张元携新作《看上去很美》跑到威尼斯去拿奖,不出意外地捧回了一座奖杯,那奖项名为“杰出电影艺术创新奖”。由此可见,电影是鼓励创新的。《看》看上去是儿童电影,骨子里却是反儿童的。影片中小男孩方枪枪与幼儿园制度的抗争让人看到了镜子残酷的背面。有人说,《看上去很美》是“中国版的《飞越疯人院》”,我举四足赞成。张元不惜抹杀掉影片的儿童性质,下定决心毅然盯准了成年人群。什么是小红花制度?是闪闪的红星,还是争取虚荣的开始?大行先锋的张元决意不走正道,或者说他也是“妩媚”的孤独者。

该提一下王朔了。《看》的原创剧本正是王朔的小说。邂逅王朔的导演大致有二:一类是大众化的,如冯小刚(贺岁片中的“冯式幽默”招揽了多少观众啊);另一类是小众式的,代表人物姜文、张元、老徐(《梦想照进现实》就是对谈话式文艺片的一次致敬)。今天我要说的则是集王朔、张元、老徐三股力量于一体的《我爱你》(王蒴系剧本原创者,根据《过把瘾》改编,张元系导演,老徐系女主角)。它是绝对先锋的。

那个深夜,小桔(老徐饰)的未婚夫因跳水而亡。死因:游泳池正值换水,池水被抽空了;是夜,死者不见光,于是“砰”的一声,跳下去撒手人寰。镜头的快速切换,传递了突兀的感觉。然后,王毅(佟大伟饰,片中系死者好友)开始与小桔谈话,先是哀悼,再是安慰,更是关心,最后就禁不住插了足。没有生死与共,没有海誓山盟,两个人打破陌生的迷墙到底是走在了一起。于是,闪电结婚。“灾难”开始蔓延。

同样的场景,不同的对白,相同的含意。我们那么好,我爱你爱的那么痛苦那么难过,为什么你还要抛弃我?你看不到我的真心吗,责任对你来说就那么沉重吗?杜菊真的敢点火烧房子,同寝的女生说她神经质,我笑笑,说我可以做出跟她一模一样的事情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很清楚的记得高考完的那个夏天,我一怒之下把高中留了三年的长发剪成短碎,把视野范围内所有的东西全部摔光砸碎,也曾把手机从上铺重重的摔到椅子上,完全毁掉。他们哪懂,哪懂说的话有多伤人多绝情。哪懂离开是想要被挽留。就像小菊哭着质问王毅,我根本都没走远,你就不去找我,还睡着了,你怎么能睡着呢你!而王毅则一脸无辜的“我那是愁的睡着了”,真好笑,这就是男人的逻辑吧,反正你闹完就回来了,反正我吃定你了,哄不哄你都屁颠屁颠跟着我。

当看到徐静蕾梗着脖子和佟大为吵架的时候,我的心里有无限痛苦蔓延。苦笑,这不就是曾经的我和某某吗。怎么变成电影了。真好笑。我几乎可以想象的到杜菊恶梦里是怎样的情景,前一刻还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后一刻突然开始争吵指责不断的伤害和误解,然后转身离去,怕了,上前去挽留,却怎么也留不住,哭哑了嗓子也换不回一个拥抱。无法摆脱的梦魇,一次次的在梦里循环往复,无止无尽。杜菊梦醒后说“再等我三年,三年后我再跟你离婚。”,分手总是这样,总也等不到双方都不爱到同样的地步,总是一方分手,一方受伤,一方设法挽留,越留越绝望。想方设法让对方难受,让自己越来越孤独。某人离开北京之前曾经很无奈的在电话里跟我说,“别再闹了好吗?给彼此最后留点好印象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张元在这部电影中的把握上显得飘摇不定。他像是被爱情这壶酒浇晕了头脑的一个醉汉,说着心中坚持的东西,可念叨着念叨着立场又不是那么坚定了。

他要呈现的就是爱情本身?

应该是的,要不他也不会让站在相反方向的两个爱情追寻者走到一起。这好比实验,让两个属性相反的物质进行作用,看能发生什么样的化合反应。这场实验的结果似乎表明这样一个结果:爱情本身是虚无的。小桔和林栋要结婚,可没有想到游泳池的水被抽干了,这样一个偶然而简单的事件就让准备厢守一生的爱情画上了句号。在王毅和小桔吵架的场景处理中,有一个段落是这样的:画面上小桔和王毅在激烈的争吵,而他们吵架的声音被磨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沉郁的音乐。这个段落给人的感觉像梦一般,关于爱情的争吵显得格外虚无缥缈。当然,潘佑军和他妻子离婚场景的插入也在另一方面佐证了爱情本身的虚无。关于他们离婚的具体原因无从知晓,呈现出的只有婚姻破碎的现实。

如果张元讲述的这些关于爱情本身的幻象是一种个人思想表达的话,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将两个人争吵的对话铺成的那么多。他完全可以通过一个更戏剧化的情节、更悲剧性的人物角色来表现爱情的虚无,可他却不厌其烦的一次次将恋人间的相互伤害再现出来。争吵的对白占据全片绝大部分的篇幅。我们知道,生活在爱情中的人最为无助、最为可怕的就是小事上的争吵。它像是一个魔鬼,将人的恶不断的牵引出来,让人变得异常、暴戾。

有一句话,叫我爱你跟你无关。是的,我爱你,跟你没关系。而假如你恰好也爱我,那这就是爱情吧。

你爱人,别人可以爱你或不爱,因为爱情是相向的。

你开心我便开心,你不开心我便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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